落雨落羽39673

【铠甲修帝+捕雅+全员】端午干什么

(感觉以后可以出一个节日特辑2333我真的好爱铠甲啊。话说最近也回顾了不少小时候的特摄剧,想说中国特摄其实有很多不错的作品的!当然铠甲在我心里yyds!

涉及cp:

铠甲:修帝、捕雅、黑炎、刚影、茨酷、埃锐、鹰马、象狼

真人:淼炘(北南)、岚昊,其余为友情向,严重ooc,慎看,

私设猎铠的姓名用废案,蹄仔他们是猎铠的宠物,四位猎铠的如今形态是分别在四大古国里获得的,类似修炼之地,但诞生地还是明界

时间有点赶,质量不太好,后面可能会修改,请多包涵~)


“所以……”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瓶子,看了看这一堆摊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东西后,茨纳米便把目光投向了眼前正一脸兴奋的拿瓦和驮拏多,有些不可置信。

“队长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送给各位兄弟们尝尝?”

当然他是完全没注意眼前两位老友在他抬头前一脸坏笑的样子。

“咳咳……”轻咳了几声,这会儿,一向话唠的驮拏多还是先开口了,“是啊,毕竟咱们地球节不少嘛,正好也给大家放松放松。队长说了,这可是上好的箬竹叶、糯米、不同馅料和雄黄酒,下午铁骑、圣堂他们会带更多的馅料过来,到时候包好我们就挨家挨户送,而且你也可以送~某人啊~”

“当然,我们和炎龙、刑天、卡魄他们已经跟广场那边几个来自地球的老板商量好,在端午当天给全明界的居民分发包好的粽子,你要实在学不会也可以直接去买,只不过这样,就有点对不起队长这些静心挑选的材料咯~”

……这征兆还真不小啊……但是酷雷伏……不对……

“你们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让我包粽子啊?”

诶——被发现了呀~但是……

“哎呀,早想好又怎么了?你之前把人家惹生气了到现在都还在冷战,现在你还不表现表现,不然我和驮拏多也尴尬啊,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那次吵架也不能完全算我的错吧?”

“约别人出去玩结果让别人等了你两个小时,迟到了连道歉都没有还说是你对?”

“临时有工作啊……忘了跟他说了……而且后来我道歉了啊……”

“哥们,你说吧,要脸还是要小酷?”

“…………”

一阵沉默,但最终,蓝色的铠甲慢慢摆弄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翠绿色的箬竹叶带着新鲜的水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耀眼,衬着旁边的糯米显得意外的和谐——就莫名的想到了驮拏多的脸……

但是……要是酷雷伏真的能……

“……咳……你们谁会包粽子啊?”

“有纸质版的教程啊,队长说放了一张的!小菜一碟学学就会啦~”

“纸质版?不是吧,队长怎么这么老土啊,再说了,怎么可能看一眼就……”

“诶呀,试试就知道了噻,别磨叽快点快点!”

终于忽悠成功了,那就绝对不能放过“蹂躏”自家兄弟的机会!

于是,当雅塔莱斯走进了元素铠甲公寓的那一刻,就被眼前这三只的期待目光以及桌子上一片狼藉的模样吓了一跳——这是遭劫难了吗?


“你们真是……加老抽、生抽要先把泡糯米的水的水倒了啊,常识呢?”


“猪肉要腌的啊,不腌的话一点味都没有啊。”


“蛋黄要去腥,不去腥不好吃的。”


“赶紧把那堆糯米拿出来,都要泡散架了!驮拏多,别风风火火的收拾,你看看你刚才的风,把粽叶都吹出去了了!”


“等会儿,叶子你们泡了没?茨纳米别倒腾你那猪肉了,料加多就过了。”


“拿瓦,让你用大火没让你开这么大!锅都被你罩了!”

……


结果,就是在元素队长的唠叨声中,忙乎了老半天的几人终于收拾好了屋子,然后完成了剩余材料所能做出的最好粽子。

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伴随着国内升腾而起白雾悠然飘来,身为馋猫的驮拏多更是顶着自家队友嫌弃的目光也要先来第一口。

一口咬下去,恰到好处,肉嫩汁多,这下——

还是在众弟兄的“强制举措”中,恋恋不舍的在自家队长从厨房里做完收尾工作走出来前离开了。

不过——

“诶,队长,话说你怎么会这项技能啊?我记得原来你可是不怎么下厨房做饭的啊?”

此言一出,两位架着他的铠甲着实沉默了。再一看对面,金色铠甲的手直接硬生生的就停住了动作,有点意外随即又有些慌张。

但随即,一个恰到好处的通讯声音响起,愣神的队长终是赶紧接起了通话。

“雅塔莱斯大人?”

“卡魄?”

在场三铠瞬间觉得自家队长的语气那比刚才温柔了不止一个度。

而那边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我和队长到明界广场这边汇合,准备回阿瑞斯了,您那边准备好了吗?我们来接您啊?”

“嗯,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来元素公寓这边吧。”

挂掉通讯,这一次,地球元素的好队长就收获了三个比之前更“八卦”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再不开溜,必有后患。


当然,活宝们的嘴,并不以队长在不在为开闭条件——

“喂喂喂,这都还不是捕王大人本人呢……队长现在对捕将他们比对咱们温柔多了。”

“这种别人家的孩子的感觉啊~”

“不对,这叫爱屋及乌,之前卡魄还跟我说过,他们捕将都觉得捕王大人对我们比对他们好。”

“不过说实话,细细想来,捕王大人确实对咱们不错啊,连带着我有时候都还是挺愿意去阿瑞斯玩的。”

“行啦行啦,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总不能也去阿瑞斯吧?”

“你想去当发光的东西吗?”

“不,并不想,但我也不想呆在这儿一会儿也要做亮亮的东西~”

“什么意思?驮拏多你打什么哑迷……”

叮咚叮咚——

三铠甲同时将视线投向了门口的显示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与声音出现在了屏幕上。

“兄弟们,开门啊,怎么还上了防御锁啊?干什么呢你们?”

于是,火焰勇者与风中侠盗便纷纷向水之贵族投去了一个同情与支持的眼神——

“哥们,加油!”

“门我们就帮你开了,把姿态放低点听见没~”

然后,随着一个紫色的身影走进门来,以及两个瞬间开启的传送门,终于,两个已经两周没碰面的小情侣顿时四目相对,却没了别的话。

但毕竟,该解决的东西,终究还是得有一个了断啊。


“身份确认——兽军阿洛伊统领,赶紧进来,快点。”

银色的星球大门一扇接着一扇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重的开启声,不断变化的眼前隧道,这一切都给科技感十足的大门增添了一丝说不出的厚重感。而特意被装饰在隧道两侧的一些五彩绳和粽叶也给这里增添了一点温馨与色彩。

不过对于雅塔莱斯而言,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极具艺术感的大门和花花绿绿的隧道上。

“这个声音,是金刚的声音?”

“嗯,今年的安保总调度是金刚,所以就用他的声音咯~”

“话说队长,是谁想出来的谁当值就用谁的声音这种损招啊?”

“据说是……王……”

……

赶紧闭嘴,一切静好。

阿瑞斯,依旧是热闹非凡。而这些日子更是因为节日显得更加喜庆。

“阿瑞斯还是这么喜欢过地球的节日?”

“毕竟很久以前我们就跟地球有合作,有好东西就学学嘛。况且能放假为什么不喜欢?”

“共同心声了属实是~”

本来卡魄当着自家队长和客人的面还不敢说得这么直白,真没想到今天队长居然这么直接,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才这么放飞自我吧~

嘛~不过只要不在战帅和捕王大人面前提……好像其实就算提了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队长,你今天还要回总部吗?”

“还有点工作要收尾,不会太久的。我一会儿把你和雅塔莱斯大人放到广场那边,你回家等我。”

“那我先去把糯米和叶子泡上,到时候埃戈士他们回来正好吃饭。”

打响指确认,这下,车上的唯一乘客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果然情侣是团宠啊。不过——

“这样看,也不真是所有人都能全身心的享受这种时光啊~”

坐在飞船后排的雅塔莱斯看了看窗外的风景,说实话,阿瑞斯的发展真的很快,这都要归功于这些年路易士王的励精图治,还有无数阿瑞斯的人民的努力。不得不承认,每次自己来到这里,都能发现新的惊喜。

以及,似乎永远不变的,见不到的人。

“你们今天去圣城那边的汇报工作怎么样?”

“还好,但是没见到帝皇大人。不过任务还是顺利完成,只是还要辛苦埃戈士和锐夫两位跑一趟草帽星系的时空,去找……僵傀据点。”

话到此处不再多说,因为基本心知肚明。

但终究,有些事情根本压不住啊。

“雅塔莱斯大人您……真的要在这儿等捕王大人吗?”

怯生生的一句询问,兽军的勇士终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好奇,看向了这位被自家领袖放在心上的存在。

一直以来,阿瑞斯的众将对这位来自地球的强者,态度都是敬佩中携带了一丝心疼。

明界最负盛名的终极战士之一,地球的传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明界众生所仰望的对象。可是自从和捕王大人在一起后,反正在阿瑞斯的众铠甲看来,这位神明却仿佛退去了所有高高在上的光环,每次来到阿瑞斯来见捕王大人,都和一般情窦初开的小情侣一样,充满期待的在捕王大人的宅邸里等着那人回来。可往往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最多不超过十天,一旦有了突发任务,身为阿瑞斯顶级战力的捕王大人都会立刻离开,而只留下雅塔莱斯大人一人默默的收拾好一切,然后独自离开回到地球或是明界圣城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偶尔听手下的人吐槽:这要是他自己和他老婆,这个样子的相处早不知道离婚多久了。还有人说,雅塔莱斯大人根本就是恋爱脑。更有甚者的是,有些谣言都到了要路易士王亲自下场否认的地步。

但实际上,每一次这二位的相见,不管上一次的分别是如何的突然,他们总是还会不带丝毫犹豫的跑向对方,然后肆无忌惮的去享受属于他们的,争分夺秒的爱意。

听着都好累,更不要说是身处其中的他们自己了,可他们似乎从没抱怨。除了捕王大人经常会说着对不起之外,雅塔莱斯大人却从不在捕王面前发脾气。

只是,这样的相处,真的很累不是吗?

然而——

“嗯,毕竟阿瑞斯身为星系守护者责任重大,他在阿瑞斯的事情又太多,轻易也脱不开身的。”

听懂了卡魄的话外之音,年轻的终极战士并没有回避,只是那清亮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坦然而真挚的理解。

卡魄微微点头,但心,却也不由得为雅塔莱斯大人泛起几番涟漪。

所爱若是飞鸟,他便予他天空辽阔;所爱若是孤舟,他便予他江海深远。

这不是卑微,而是理解。

到了他们二人这个位置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们彼此都一清二楚,不必多言。因此,他们才可以即便长年分隔两地,也不曾消磨对彼此的爱意。

因为知道,彼此都在做应为、愿为之事,所以,我又如何会怪你?

如此,才会在屈指可数的相见中,依然会拥抱彼此,说我爱你。

这爱,与时间无关,因为这份承诺,本就是用这一生来做限额。

“刑天他们这几天也忙的不得了吧?”

随即,元素队长看向两位朋友,果然,一提到那些名字,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出奇一致的——

“没办法,毕竟现在刑天前辈他们,阿瑞斯的日常巡逻安保以及特种新兵训练这边又是由他们全权负责,工作量当然不小啊。”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啊,工作狂人设就没倒过。

“前辈三个其实还好啦……但是修罗大人现在……其实,修罗大人一向都是把工作安排好才弄自己的事情的,但刑天前辈还是不放心,所以……”

“可今天金刚和飞影才说他们完成了任务,可以放松啊?”

“双人搭档当然不累咯~”

到此,话题结束,因为所有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微笑~


此刻,远在阿瑞斯的训练场——

“阿嚏!阿嚏!阿嚏!”

“你没事吧金刚前辈?刚才就一直在打喷嚏了。”

“别说,俺今天是真的经常打喷嚏,难道有人在骂我吗?”

“大概又在吐槽那个进大门的声音吧?”

身后顿时传来一阵笑声,这下暴脾气瞬间就上线了。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俺的声音有那么值得吐槽吗?飞影和刑天的声音都用过,怎么就没见你们笑过啊?”

“队长,你要听实话吗?”

“说。”

“主要是吧……队长,您配的那声音,实在是有点……太具个人特色了。”

“啥意思?”

“就是比较容易让我们一听见,就感觉好像您就站在我们面前,冲我们咆哮:快点,都给老子过来的那种感觉。”

“有这么夸张吗?当时听说那要用在大门上,我还专门请你们飞影教官教我的呢……”

“然而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阿嚏!”

一个有点突兀却极其熟悉的声音从校场的门口传来,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声音的源头处,异口同声的叫出了来者的名字——

“飞影教官!”

而被回应的人也赶紧小跑了几步,停在了那蓝色的铠甲面前。

“你怎么也开始打喷嚏了?”

“怕不是被你传染了。”

“拉倒吧,我们又不会生病,喷嚏怎么传染?”

“那不是你传染的,还能是谁——”

这次,不等那人反驳,蓝色铠甲直接一叉腰,手指抵在了面前金色铠甲的眼前。

“不许反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只剩下身后一群老队员们嘻嘻哈哈的笑出了声,看来,队长在家里的地位,这是一目了然啊。

不过显然主人公二人组却并没有意识到这边的情况,此刻,两人还是在讨论着自己的事情。

“刚才法鲁发消息说,他送了点端午节的食材到咱们的公寓,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打算先回去做一点给刑天送过去,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出过办公室。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再做新的。”

“嗯,你先去看看他吧,我还要等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过后就回来。”

“两个小时?你不都跟他们开始插科打诨了吗?”

“那是刚才,现在——”

微微一笑,转过头去,随即——

“刚才那几个,前三排左边三个,中间四排1、3、5和最后一排右边两个,环校场跑十圈,剩余一组,障碍来回跑5组,开始!”

声音强悍到直接穿过半个操场,这下,队员开始叫苦。

“队长,刚才不都说要放了吗?”

“时间到了吗?”

“没……没有………”

“今天的训练你们有几个达标了?”

“没……可是队长,那个标准是……”

“是啥啊?俺师父给俺布置的也是这个标准,你们将来可是特训队队员,这都受不了?赶紧去!”

得得得,赶紧吧!军令一出,驷马难追嘛。

才不会说这肯定是队长你的报复是吧?


另一边,猎铠的公寓里,却意外的和谐。

“你们给拿瓦他们送完剩下材料了?”

“嗯,而且,我看酷雷伏和茨纳米又坐到一起去了,看来这招美食和好奏效了~”

说完,铁骑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一旁的圣堂也把袋子往旁边一甩,顺势丢了一小袋东西给法鲁,“你看看这些够不够?老板说之前因为和暗影军团的对峙,暂时晶石没有补到货。”

“够的,谢谢啦~”系上口袋后,法鲁也向自家弟兄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自从回了趟地球,为自己修炼之所的生命消灭了一批残留的邪灵,又消除了河流中堆积的泥沙,结果消耗了不少力量。于是,自己这段日子也是只能一直留在阿瑞斯哪里都不能去,导致自己有不少外出任务都只能丢给梵天。

说真的,自己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梵天了,上次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听另一个明界联盟的朋友说见到他在另一颗星球上消灭了邪灵后,说还有任务没完成就又走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诶,行了——”

身为队长的铁骑顺势坐到了法鲁的身边,拍了拍自家兄弟的后背。明媚的笑容里,更多了一丝莫名的小心翼翼。

“放心吧,梵天的实力我们都清楚,而且就他那个性格,也很难和别人起冲突,我相信不会有事的。”

“可他那个性格……指不准又会被谁骗了……”

“你啊,对梵天有点信心啊,他虽然有时候有点优柔寡断,但智商不低的。”

“他就是因为善良,被耍了多少次自己都不知道。”

话到此,铁骑和圣堂也就对视一眼,然后倒了点雄黄酒,交到自家这个估计已经快要长出绿色东西,心估计已经飘到明界之外的兄弟手里。而一边的蹄仔、阵风、沙塔只是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说一句话。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法鲁也是很想梵天吧,毕竟从小,也就梵天是唯一一个顶着“不识好歹”和“没有眼力见”称号都还要和他说话的人啊。

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完全靠着战斗实力,就让法鲁完全信任甚至依赖的人吧。

“你啊,你说说你,明明心里担心的不得了,当时知道人家去替你完成任务的时候还跟人家闹,要不是梵天一向脾气好,换成我,我才不这么惯着你呢。”

“……哼……”

终于,此言一出,泄了气的法鲁不再多说话,而是默默的把一颗晶石放入了自己的核心,顿时浑身上下的力量也恢复不少,整个人都感到神清气爽。

“反正,我是真的不想再在家里呆着喂宠物,扫卫生,送快递了……”

“诶呦,怎么,觉得屈才了?”

“我没有,别胡说!”

“那就是想去外星,找梵天咯?”

“我没有……”

“嗯~?”

终于,在两位队友的眼神审判下,小狼崽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但是自己也说不了假话——“我确实……很担心他啊,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万一……”

“诶呀,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他啊,而且他走之前不是给你发了通讯,说他肯定会在端午节前回来的,他从来都不食言的,你就放心吧。”

拍了拍队友的后背,终于,法鲁向后一靠,拿起了手边的通讯器,却依旧只看见那人跟自己最后一次通话时,打出的最后一句:

我会在端午前回来的。

笨蛋……

别对我食言!

“话说回来,法鲁你把端午的食材交给刑天前辈他们了吗?”

“那肯定啊,这可是大事啊。刚才飞影前辈也联系了我,他已经拿到我给他的食材了,一会儿回去就可以做了。”

然而自信之后,紫金色战士的情绪却也随之低落了下来,语气也慢了许多。

“不过修罗大人那边的话……”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终归都默契的低了低头。

但是……

“还是先等等吧,毕竟,听说修罗大人最近一直都愁眉不展的。”

“帝皇大人的仪式不结束,他恐怕也没心情参加。”

“对啊,我已经委托刑天前辈他们去邀请修罗大人了,如果要真的没办法来,我们肯定也不能逼修罗大人来啊。”

达成共识,最终,三个人也顺利分配好端午前一天的任务后,便纷纷回房间睡觉了。

只不过——

“他们都走了?”

“走了,都去睡觉了,出来啦~”

于是很快,一直没说一句话的三只小宠物终于慢慢掀开沙发上的枕头,然后开启夜聊模式。

毕竟这些日子,某只在自家主人身边,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碎碎念了。

“呼——你们都不知道,晚上睡觉我跟法鲁主人在一起,他简直……等阿吼回来,我可要好好跟它吐槽一下!”

“怎么,主角浓度太高都没变过?”

“对啊,有的时候晚上做梦,你们信吗?他都在念叨梵天主人的名字啊,而且有一天,我估计法鲁主人是做噩梦了,一身冷汗叫着梵天主人的名字被吓醒,然后直接就往屋外走。要不是当时他的身体还没有全好,还没走两步就摔了一跤给摔醒了,我真的怀疑他可能就直接冲去梵天主人最后发出信息的星球找人了。”

“唉,说实话,当初梵天主人带着阿吼偷摸着离开,要不是阿吼没忍住告诉了我们,谁知道他们居然要去完成原本属于法鲁主人的狩猎任务啊?当时明明他自己也是才从外面回来修整没多久的呢。”

“喂,你没说漏吧,阿吼专门说了……”

“诶呀,我怎么可能说啊,要是法鲁大人知道梵天主人去的是地球的沙漠地区,肯定就更担心了。”

“梵天主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只做不说,温吞的很,阿吼也是,永远脾气都好的不得了。有时候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法鲁和梵天主人都能像铁骑、圣堂主人一样,别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自己扛,尤其是在面对他们自己彼此的时候。”

“但我感觉这个性格,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吧?”

于是,随着一声极其整齐的叹气,三小只也就结束了这场聊天。

毕竟,梵天主人和阿吼不回来,这种事情怕是根本解决不了啊。


不过到了端午节,一切也就要见分晓了。


此时,光之源的圣殿。

高大宏伟的金银色建筑如同是光芒本身幻成的存在,带着不可直视的威严与能量,让这周遭的一切都多了些许不真实感,如同一位恪尽职守的哨兵,亦如一面不倒的城墙,将所有外来者挡在门外。

而这一建筑的中心,则是一座算不得宏伟却通体鎏金的小型建筑,但一旦进入到这个空间,你就会发现,若不是有这外围的建筑将这小小的房间包裹,这座小房间蕴藏的力量,露出的一丝一毫都足以让任何一个靠近它的生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至于这会儿,一扇古朴的大门之外,两个身影一立一坐,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主负疗愈之术的长老终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的银紫色战士,欲言又止。这些日子,放弃解除那孩子设下的防护罩的长老们,包括自己也一直在劝这个固执的家伙别在这里耗太久,可最终,却是自己也被他的执拗感动,成为了唯一被批准坚守在这里的长老之外的存在。

几道光芒从穹顶漏下,如同丝绸一般,带着几分氤氲之感,轻巧的笼罩了那个健壮古朴的身影。紫白色的披风潇洒的落在那人的身侧,修长的身形以一个颇有些凌厉的坐姿定格在高高的台阶上:只见那人一条腿踩在上一节台阶上,而另一条腿则微弯的踩在下一节台阶上。一只手以手背撑着下巴,似在沉思着什么。

在这最纯粹的光明之地,这抹银紫色的身影宛如一道裂痕,无言却强大,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无人想要将其驱赶。仿佛一尊残缺的雕像,裂纹遍身却仍不损其美,只不过是远远观望,也足以令人见之忘俗。

唯独一双赤眸微动,让观者能感受到这神尊般的身影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只是在被拼命的压抑,生怕这力量会一泻而出,便会势不可挡。

如王者祭灵,只求苍生安宁。因而愿以一己之躯,承受万钧之重。

可这份力量又并不是凌厉的杀戮之气,而是一种莫名的悲哀。如凝望落叶的老树,疼惜中却满是无可奈何的不甘与心悸。

他的心不定,哪怕,他表面上是如此的平静、伟岸。这便是长老得出的结论,而对这个答案,他非常自信。


终于,这已在门外端坐了三天的身影还是没有忍住——

“他还好吗?”


长老不觉无奈一笑——所以说,让他老老实实在这儿呆了三天,已经很难为他了。

不过……换成谁,应该也不可能很淡定的等太久吧。下一次再是这样,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强制着那孩子不许设下这么强大的守护结界了。

“不清楚,但今年的光之力太强了,你来这儿的时候他都已经进去三天了,但迟迟没有出来的样子。”

“……”

然而随即——

轰——

一声巨响霎时间响起,紧接着,一束光芒从浩大的穹顶上落下,正好将整个光之源的核心完全笼罩。与此同时,无数的光突然被实体化成了完全线条,只一瞬间,本来分散在各处的光线竟交织在一个核心点上,如同无数的利刃对准了一个目标——

而这些光线的交织点,正是光之源的核心。

“帝皇!”

“光之源的能量削减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巨响,然而这一次,无数碎块崩塌、坠落的声音弥漫在了整个建筑之中,以至于连外加防护的大门也被震的隆隆作响,连同脚下的地面,也有无数的裂纹蔓延开来,沙砾四起。

银紫色的身影瞬间准备催动力量,然而还未等发出,无数的光粒从眼前的大门缝隙中倾泻而出,将整个大厅完全充盈。

“别用你的力量!你体内的暗影力量会害死他的!”

言讫,疗愈长老手臂一伸,顿时,一面硕大无比的坚固的盾牌便瞬间显现在两人面前。

灰尘四起,仿佛巨大的沙暴,伴随着无数的光粒子如一面被摔成沙砾的巨墙,一瞬间冲破了最后一扇大门,只震的整个空间都开始隆隆作响。

这样的破坏力只让两人都愣住了,然而,当烟尘终于散去,晃动终于停止,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却是一副让二人都不觉心悸的画面——

在那破裂的高台上,光之源高悬于顶,发出的光芒令任何生命都无法直视,仿佛哪怕只要看一眼,就能瞬间灼伤那份好奇的主人,以发出不可驳斥的警告来告诫这些自不量力的蠢货不要靠近。

而在它之下,只有一个异常耀眼的金色身影倾斜着身体,跪在地上,刚才外围所有的光线在穿过了那唯一的核心之后,此刻都直接贯穿了这个金色的身影。无数逐渐减弱的光晕以他为核心不断的扩散开去,之前那些飞散而出的光粒子,也正是从这个身影身上被线穿透的孔洞中流出的,直至现在都仍未停止。

但,仅仅眨眼间,本来刺目的光之源竟黯淡了许多,无数的光线也全部消失,紧接着,那金色的身影却仿佛被抽掉牵引线的木偶,整个身体便顺势完全向下倒去。

“帝皇!”

这下,银色的战士终于再也无法忍住,直接从盾牌之后跑出,冲向了那个早已失去了知觉的身影,顺势便将其整个搂在了怀中。

而他的身后,收回盾牌的长老终是慢慢走上前来,抬头再看光之源,也终是了然一笑。随即,看向了那个已然有些失态的,甚至是已经违反了“不得进入核心地带”约定的银紫色身影,缓缓解释道:

“放心吧,刚才那是光之源在救他,不然,以他的身体,再吸收更多的力量,他肯定吃不消的。”

手一挥,顿时,本已是一片废墟的大殿开始在光之力的引导下缓缓复原,而那昏迷的人儿身上,也再一次溢出了不少光芒,如同呼应一般,加强了部分修复的力量。

“辛苦了,孩子。”

疗愈长老笑了笑,看这光芒的亮度,这应该是他身体里最后多余的一丝力量了,剩下的,就只要他自己醒过来,就会好的。

不过——

“我想,你大概想在这里陪他?”

再次看向眼前的战士,此刻的长老,也不再指望那人能很快给自己一个答复——再说,他的举动,也已经很明确了。

“但如果超过三天的话,你就必须得出来,不然你体内的暗影之力一定会被光之源识别的,如果刺激出了光之源的应激反应,会出大事的。”

“我明白。”

“他这次吸收的光之力比以往多了不少,体力损失太多,要完全适应这一次的力量,可能……会比以前花更多时间。”

“我不会离开他的。”

听不太出感情的一句话,但长老肯定,自己听到了那语气中的一丝颤抖。

“还有,你体内毕竟还有暗影之力,小心别让它们溢出伤害帝皇,他现在真的经不起任何暗影之力的侵蚀,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发誓。”



端午节的前一天,地球的老板们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和铠甲们约定好的地方,惹得几位战士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帮起了忙,只不过,这忙帮着帮着,就自动分成了做粽子组、帮忙抬重物组以及运输材料组了。

不过,这各取所长的道理,倒是从来没过时。

“风鹰、飞影还有驮拏多、埃戈士、圣堂五个跑去运材料现在还没回来?”

“怕不是你们飞影又迷路了吧?再要不就是风影、驮拏多又把人家圣堂或是埃戈士惹生气了就在路上斗嘴忘时间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罗列的这些都有可能发生?”

“那就说明咱们对他们的认知相当趋同,而且咱们推测的正确率应该也不低。”

“老实话说炎龙,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挺腹黑的。行了行了,明天来这儿的居民肯定不少,无论如何也要多做点才够啊。”

“别说,这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地球上我们呆过的饺子馆,这还真有点开店做生意的感觉。”

“要这么说的话,我跟茨纳米当初在地球上呆过的店也是啊,又是拉面又是烧烤。话说回来,改天我们俩露一手给你们尝尝啊?”

“诶诶诶~拿瓦,这话都说出来了,要是不兑现的话……”

“那怎么能不兑现,这次忙完端午这茬,下次铠甲盛会我就跟茨纳米做好饭菜等各位怎样?不仅是阿瑞斯的各位,炎龙你们也来啊。而且我跟你们说,别看茨纳米平时闷骚,他做菜其实也算个高手呢,前几天还跟小酷吵了架,结果你看今天,来都是一起来的。”

“你少说几句行不?糯米的时间到了快拿出来了。”

“没事,拿瓦,茨纳米要不干,实在不行我也可以顶一下,我在美食屋学到的东西也不少,再不济我就让猎铠他们几个顶一顶,至少泡咖啡做油炸食品他们那也是一绝~”

“前辈,我们可不止会油炸食品和咖啡好不,火锅我们也会的哟,那也是一绝的~”

“各位各位,我们今天是来做粽子的,以后咱们怎么吃,以后再说好不?”

“好好好,赶紧的,听明界大师兄的话赶紧干活哈~”

“雪獒你真是……”

“哈哈哈,炎龙,说你假正经吧。我看,你也就在帝皇大人面前战战兢兢,说实话,因为你,我一开始还以为帝皇大人是多么高不可攀的人物,后来才知道帝皇大人那么平易近人,你可把我坑惨了~”

“瞧你说的阿洛伊队长,说起来我还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因为刑天所以也觉得修罗大人是个特别不好惹的人物,结果后来才发现其实修罗大人是个外冷内热的大英雄的?”

“啊?我一向提起我们教官还是挺正常的啊,除了……”

“诶呀不用解释,我们都懂,毕竟——”

炎龙一摊手,把手里包好的粽子顺势放进蒸锅,而同时在聊天的几位队长,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一盘“指标”,全部放进了蒸锅。

“谁还不是个被以最高要求训练的老大呢~”

就这句话,几位队长瞬间达成共识——雅塔莱斯大人和捕王大人都还好,但那两位,直到现在想起,尽管并不害怕,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坐正坐直。

只能说,威慑力这种东西,那两位都真的是无懈可击啊。而这话题引着引着,终究还是绕不过去了。

“帝皇大人又去吸收光之力了吗?我们教官也都有好几天没回过阿瑞斯了。”

“我之前听长老们说,今年这个时间,光之源的力量比以往强太多,可能教官这次……”

“要是不吸收,就有无数的生命会被过量的光之力伤害。再说除了教官,也没有别人能完成这项任务了。”

“可是之前,好歹还有长老们守在光之源之外以防万一,今年因为害怕光之力伤害无辜,连长老们都被帝皇大人拒绝靠近圣殿,而且还造了守护结界,听说连长老都进不去呢。”

“教官从来都是这样……他总是习惯守护所有人,却总是不会想到他自己,更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难处。”

拿瓦和卡魄、阿洛伊终是不再说话,而铁骑也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大前辈,一言不发。一旁的刑天也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炎龙的后背,又看了看情绪有些低落的雪獒,却也不再多说。

谁都知道,光影这几位跟帝皇的关系都是极其亲近的,尤其是炎龙,跟随帝皇大人最久,也最得帝皇大人信赖。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帝皇大人这次面临的难处巨大,可他最重要的人却都无法插手,只能等待。

要论担心,大概除了教官之外,恐怕就没有谁会比炎龙更清晰的体会了。

但或许,就像教官曾经说过的吧——

他是明界的神,而神,是不应该受伤的。

不过——

“我想,帝皇大人还有我们教官,应该都乐于去完成他们正在做的一切吧。”

“他们都是优秀的领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使命的。”

而在摊子的另一边——

“帝皇大人其实一直都在替明界,包括我们,抗下了太多的我们根本无法触及的危险吧……老实话讲,俺教官这次也有好几天不见回来……俺真害怕是不是帝皇大人……”

“嘛嘛,我们要相信帝皇大人啊,他肯定会没事的,而且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要是正好帝皇大人明天醒来,他也可以来我们这里拿点吃的,他老人家又那么会做,肯定会喜欢的。”

“唉,要是教官没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在家做粽子或者跟我们一起呢~”

“所以我们明天的活动才不能拉胯啊!要是帝皇大人回来了,那一定要让他高兴高兴。再说了,如果不出意外,听说明天雅塔莱斯大人、捕王大人还有黑犀、象帅也会回来的,咱们就干净准备吧。”

“说的是,那我们赶紧吧!”

“地虎,锐夫,金刚、酷雷伏你们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帮忙啊!”

“来啦来啦!”

终于,随着远处一阵吆喝,抬重物组的四位就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不过每个人,都比刚才干的更起劲了。

毕竟,难得一聚的情况,当然是要好好把握才对啊。



第二天,端午节。

阿瑞斯的早晨永远都投这一种雷厉风行之感,完全没有地球那种天空慢慢亮起的过渡感。

不过入乡随俗也是必须的,而且这么多回这个点亮起,地球的守护者自然已经很熟悉了。

只是今天——

“醒了?”

一阵明显带着欢欣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却依旧让金色的人儿迅速清醒了过来。

而他的面前,就坐着那个他一直等待的人儿。

一把抓过那人的手,顾不上那么多,雅塔莱斯终是做出了比平时大胆许多的行为——趁着那人还在发呆,一下子便抱住了眼前的人,然后任由那人从懵逼中回过神来,便在自己的脸侧留下了一吻,道一句:

“我回来了。”

一如每次他们重逢,不轰轰烈烈,却足以令他们彼此心满。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是拉开了距离,但两双眸中,却依旧映照着彼此的模样,似是贪恋,又分明不舍,久久的不愿移开。

我答应过你,我会在端午这天回来,我做到了。

“欢迎回家。”

听着眼前人分明带了一丝颤抖的语气,此刻兽军的最高领袖终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心中一酸,便再一次紧抱住眼前的人,不同的是,这次,他是真的不想松手。

家?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家,可是因为有他,自己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有了一个可以安放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也只放得下一个人而已。

你,就是我唯一的心安处。

而他也确定,此刻,这个被自己揽在怀中的人儿,这个自己心尖上的存在,此刻,也如此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总是让你等待,真的,对不起啊。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上午在家休息,不过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再做点粽子吧?”

“从地球带回来的材料?”

“还是很新鲜的,尝尝吧?下午再去圣城的广场那边吧,炎龙刑天拿瓦还有卡魄铁骑他们在那边摆了个摊,要发粽子给全圣城的居民,我们也去逛逛吧,没准,帝皇大人还有修罗大人也会去的。”

“行,就依你。”


与此同时,猎铠的公寓这边——

“法鲁,你听我说啊,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想惹你不开心的啊……”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行踪,而且一个口信也不留,要不是阿吼没瞒住蹄仔他们,连队长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出了事怎么办?我们怎么去救你啊?”

“我这不是没事嘛,而且,我还帮你把上次没完全消灭的地沙邪灵给干掉了,这下,埃及就不会有那种怪沙暴了。”

“你去了埃及?还和那个沙暴邪灵打?你的身体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坚持太久呢?你……”

“……所以……确实因为缺水我有点吃不消,但现在不是就好了嘛,没事的。”

“你……你这个大笨蛋!”

“好好好,我笨,我不该不告而别,也不该什么都不说。但是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想到自己的通讯器会被那个邪灵抓坏嘛。”

终于,见眼前人的气是真的消了,不告而别,离家多日的梵天默默的拉上自己后背上的铠甲,遮住了大部分伤疤,却在准备披上最后一块铠片时,被自己身后刚替自己上完药的那人阻止了。

一阵清凉轻轻落在了自己刚才身后的那些疤痕上,梵天知道,是那人正趴在自己的背上,替自己做最后的伤口清理。作为沙漠历练的战士,那人的经验甚至比疗愈院的一些愈者更加专业。

只是——“没关系的,法鲁,你直接挖开就行。”

“……很疼的。”

“没关系,这都撑不过去,我就别做猎铠了。拜托了。”

咬咬嘴唇,终于,伴随着那人紫色的手指轻巧的伸入那人最深的伤口中,仅仅一下便从中捻出了一个暗影虫。

手指一掐,便叫这狡猾的家伙灰飞烟灭。而完成了手术的战士,终是浑身一放松,便直接倒在了那人的怀中,双眼迷离,微微睁开。

还说没事,明明痛的不行吧,可他还是在刚才的手术过程中,一声都没出,直到现在才这样倒在自己的怀里。

说你是笨蛋,还不承认。

只不过,当所有的怨气冲到嘴边时,那紫金色的战士还是默默的低下头,然后——

深深的吻了那个尚未完全清醒的人儿。

一阵轻浅的笑从那人的唇齿间流出,头上的汗水尚未擦去,却终究还是轻轻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而伴随这股熟悉的温热自掌心流过,紫金色的战士终是不再克制,慢慢带着那人的手掌,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久久不愿松开。

“……我想你,法鲁……我真的,很想你。”

“……笨蛋!”

一丝颤抖从掌心与话语中溜出,终于,一向温柔的战士慢慢睁开了眼睛,而那其中的缱绻万千,终是让骄傲的胡狼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绪。

“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万一在战斗过程中你就被脱水影响了,你怎么办?沙暴邪灵能让方圆百里的地界变成纯粹的荒漠,那种环境里你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和他缠斗一个月!”

一双臂膀闪着隐隐的汗渍,孤傲的守护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此刻的用力与逞强却只是更加清晰的昭示着他的难过。

是的,他真的,很害怕。

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梦里的他被黄沙掩埋,毒蛇缠身,一身伤痕,每一处泄着光粒子的地方都被沙砾入侵。而最终,他只是伸出手,分明是在求救,却又发不出声。

那一夜,自己完全是从梦中被惊醒的,可是当自己下意识从床上起身时,那时仍是重伤的身体直接硬生生的阻止了自己的行为。以至于后来被发现后,面对铁骑、圣堂甚至刑天前辈的劝解,无数的悲哀与不甘就变成了眼角的光粒子,倾泻而下,无法停止。

你为什么永远都不顾及你自己呢?说我一意孤行,你又何尝不是?

我不需要你为我去犯险,我只希望你能平安的在我身边,而不是永远把我护在身后。

“但是……我也不想……让你难过啊。”

轻飘飘的一句回答,但语气里的温柔与疼惜却依然显而易见。

到了这一步,这份骨子里的善良依旧是他不改的底色,更不要说,是对被他放在了心尖上的存在。

“你当时没有能狩猎它,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想到那些受苦受难的生命,要是不做个了断,你一定会很自责的,对吧?”

稍微紧握了那人的手,但一双金色眸中的深情依旧清晰可辨。

“我还记得……当初,你从埃及回来,一身是伤又力量耗尽,那个时候我无论怎样呼唤你,你都不理睬我,即便后来苏醒,看着你疲惫不堪的样子……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真的,控制不住。”

“梵天……”

“所以法鲁……我不是什么非常强大的战士,也不爱逞强。但是……我只是单纯想让你不要难过,更想让你知道……你可以依靠我的……”

声音终究被传递而来的颤抖完全淹没,此刻,被梵天拭去眼角的粒子,法鲁终是微微低头,继而轻轻的拂过那昏昏欲睡之人的核心,不再多说。

而那人终是笑了笑,也默契的闭上了眼,但并未停下不说。

“我刚才听……愈者说,圣城那边在发免费粽子……我们下午去看看吧?”

“……你这样……就别去了吧。”

“你想去吗?”

“我……”

“别瞒我法鲁,我知道你想去。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因我而失去本属于你的快乐,好吗?”

“……等你睡醒,我们再去。”

拒接没有用,有的时候,他真的比自己还要固执的多。

“好。”



光之源。

刺眼的光芒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柔异常的温暖。而伴随着那人身上的最后一丝波动也彻底消失后,本已是昏昏欲睡的银紫色铠甲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帝皇?”

温柔至极的话语,银色的守护者终是用手指从怀中幽幽转醒的人儿眼角旁轻轻滑过,而一双赤眸中,唯有小心翼翼的疼惜与担心。

“……光之源恢复正常了吗?”

尚未完全醒来的人儿,一双黯淡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逐步恢复力量的话语中,焦急却溢满他仍然憔悴的声音。

“正常了,所有星球所接受的光之力都不会伤害到上面的生物了,只有你的力量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行了么?”

“阿修……”

察觉到正抱着自己的伴侣语气中流露出的些许不满,此刻,这位刚刚替全宇宙承担了物极必反后果的皇,只能是用着有些无奈的语气,又轻轻将手放在了眼前人正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来微微回应那人的怨气。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这次是真的太担心自己,才会难得这样孩子气。

不过——

“……你在这儿多久了?”

“两天,你真的睡得有些沉。光之源这次的能量给你造成的影响这么大吗?”

“这次……确实比往年这个时候的力量都要强……不过,如果我都需要这么久来恢复……应该能保证各个星球生命的安全了……”

“行了,看看你吧,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想着别人,考虑考虑你自己行不行?”

“好好好……”

实在是没什么心气再斗下去了,但明界之主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人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

这样看的话,可能这次自己决定不要任何人守在光之源外是真的吓到不少人吧。而且这一次的影响力这么强,那对于阿修来说……

“你能在这里呆多久?”

“两天,放心,我能抑制住我的暗影之力不给你添麻烦。”

“阿修……”

无奈的一笑,不过此刻,恢复了不少力量的皇也终是问出了关键问题——

“对了……你专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我都说了……不要在这个期间来见我……你都还要来,至少说明……这件事在你看来,还是比较重要的。”

“你怎么就不猜我就是专门来看你的呢?”

“你是不会……在我做正事的时候,这么感情用事的。”

一阵沉默,没有反驳。

无言,也算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修罗不觉摇了摇头——一直以来,自己和他似乎做什么事情都带着几分官方色彩。那是他们各自的身份决定的,也是他们在明界必须拥有的界限。久而久之,这种界限甚至成为了他们之间习惯性的下意识,以至于是这样近乎私密的场合,他们也依然无法完全的坦诚心中那份最隐秘的渴望。

即便现在,他们无比的想要让这一刻延长,甚至定格。

然而,一位是明暗空间的平衡者,一位则是光明宇宙的本源,太多的责任在身,令他们绝无放弃众生的想法,这是凌驾于一切欲望之上的准则,至高到——

哪怕他们需要放弃的那个条件,是彼此。

可是,修罗很清楚,现在,这个躺在自己怀里,强装镇定无事的人儿,对自己而言,是何等的珍贵,是自己愿意付出一切,也要留在他的身边不想他出一丝意外的存在。

可自己所有的无能为力,也永远都在他身上。

“大家说这不是地球的什么端午节吗?雅塔莱斯他们做了不少粽子,还带来了雄黄酒,你到时候要不要做一些尝尝?还有,你的好徒弟他们还要在广场给明界众生发端午的食物,也去看看吧。”

“如果我身体允许……”

“就去看一眼,他们不会察觉到你的情况的。”

此言一出,帝皇也终是不再多言了。

还是这样,自己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瞒不住。

一阵暖意从手心传来,明界之主终是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那人,不再多说,只是静静的当起了听者。

“帝皇……”

“嗯?”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要把所有人都排除,万一出事怎么办?这毕竟也是你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

“没事的……”

“少来!”

“我是说真的……”

明界之主放缓了语气,但其中的坚决却又是显而易见的。

“什么意思?”

“你不是……就一直在圣殿外吗?”

一阵浅笑,但修罗却着实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看来我猜对了?”

再一次浅笑,只是这一次,那人却微微一闭眼,声音也比之前要轻柔太多。修罗见状,连忙将那人抱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但那微微颤抖的臂膀,还是将平衡者的内心顾虑暴露的一干二净。

“阿修……其实,你可以再信任我一点啊。”

“我不是不信任你,你应该知道,你的实力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话着实让帝皇有些愣住了,但随即,他也终是默默的闭上眼,有些疲惫的将头再次靠近了伴侣一些。

“阿修……”

“我只是单纯的……至少,就像这一次,哪怕我不能替你承担这种责任……我也想让你在最脆弱的时候,第一时间守在你身边。”

缓缓低下头,终于,守护者在怀中人儿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一吻。

我在宇宙法则之外唯一的信仰,只有你。哪怕你就是那条界限,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无限向你靠近。

我的生活注定会漂泊,可你,却让我的心上多了一份重量,永远的沉在了明界之中。

“我想你好好的,帝皇……我会用一切来保证这一点。”

感受到被自己紧抱着的人儿也在隐隐的回应着自己的拥抱,守护者的语气终是带了一丝微微的颤抖。

“你任何时候都不是独自一个人承担一切……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永远,在你身边。



下午,广场上的氛围因为接二连三的大人物到来,越来越热闹起了起来。无数的吃瓜群众一边排起了望不到的头长队,一边也纷纷来一睹这些大名鼎鼎的铠甲勇士的真容。而作为“店主”,几位组织者,此刻也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不过,当然往往在这种时候,团结协作(shijinghuyou)精神就要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比如——

“地虎,后厨的猪肉粽子应该整好了吧?”

“没有,还有三分钟,对了雪獒,刑天队长刚才问你看见泡糯米的小盆没?”

“用具数量是战帅、阿洛伊队长负责轻点的,刚才阿洛伊队长还在啊?”

“我在,数量没问题,肯定他没仔细找,你在让他看看。战帅你把这个盆拿去给帝皇大人他们吧。”

“帝皇大人?那修罗大人也来了?风鹰你怎么都不说啊?”

“地虎跟教官撒娇,然后连带着修罗大人现在也在帮忙系粽子。教官现在在帮雅塔莱斯大人他们包粽子,怕不够。你们这儿还有没有糯米了,再拿点过来,话说,捕王大人去哪儿了?”

“捕王大人也跑去帮忙发粽子了,有些居民来不了现场,他就和埃戈士、圣堂、铁骑还有驮拏多一起跑腿去了。”

“那法鲁和梵天呢?刚才就没看见他俩啊?”

“我们在帮忙裁叶子啦,刚才还跟你打了招呼的,不至于这么眼大漏神吧?锐夫前辈,您的红糖处理完了,给——”

“好的,谢谢。茨纳米,借点水,不够泡了,快点。”

“你看着点量哈,我有点把握不准。”

“放心没问题,对了,飞影让我传个话,前面分发的地方人还是太多,他说要不再多分一个一个窗口?”

“可以,要不那边……地虎、金刚,还有你也过去吧,你心细,指挥起来能快点。”

“好的,没问题。对了,告诉炎龙前辈,刚才风鹰前辈说,他好像看见黑犀前辈往这边过来了。”

“啊?真的吗?确定不?确定的话我在说啊,这要是说错了多尴尬。”

“那我再问问风鹰前辈看看是不是,先不要告诉炎龙前辈啊……喂喂喂!水加多了快点吸点出来!”

“诶哟!烫死我了,拿瓦这点的火怎么这么旺,不怕出铠命啊!”

“诶诶诶,前面的已经发完了,新一锅的出来没啊?我让酷雷伏进来拿了!”

“驮拏多……都教你发的时候别那么快,你开什么旋风啊!快停,老实走路!左边第四个已经好了,拿去发吧。”

……


这个端午节,热闹欢腾的广场上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毕竟,不会有谁拒绝这个来自铠甲勇士们的福利,也不会有谁会不爱这样和平美妙的场景。

端午,祈福纳祥、压邪攘灾。惟愿所念所系,平安喜乐。

这样的节日,真的很棒啊。



同一时刻,另一边的地球。

“对不起……”

“上官?”

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此刻,刚刚给警局的各位送完粽子又和眼前人一起饱餐了一顿自制的粽子大餐后,金昊着实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孩,随即,自然而然的把嘴里最后的一点糯米咽进了肚子,然后,等起了他的解释。

“我……从心曼、思诗、沙塔、阿吼还有……笔录里知道了你之前那些年的事情……那些年你独自在国外漂泊的事情……”

“上官……”

“细想一下我之前对你的指责……我在你受伤的时候还逃避不去做猎铠,让阿吼去找当时受重伤的你……我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不是的上官……再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要这样想啊。”

“不……真的,我现在想想要是我没有成为能力体,而是有着和你一样的经历……我可能……”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上官岚说完,俊秀的男孩便已经缓缓走近了他,然后一下便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抱住,静静的安慰着他。

“上官。”

“金昊……”

“你不用这样自责,我明白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别扭的人。也更明白,这么多年,你优柔寡断,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

“对不起……”

“跟我,真的不用说这些啊。”

“可是我过去给予你的伤害……那些都是真的……我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支持我,相信我,可我自己不开心就……我真的根本……”

“上官——”

语气加重了几分,但其中的温柔却仍然未减。

“你听我说,好吗?”

肩头一阵温热,此刻帅气的画家知道:眼前这位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说唱天才,现在却在自己面前,真心甚至虔诚的向自己忏悔。

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是被他保护的那个人。眼前的男人因为强能优的事情,永远都会带着一种自卑般的共情方式去理解一切,包容一切,所以他才能得到救赎之名的青睐。

也因此,当他这样硬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扒开这份他自认为的“错误”之后,这种情感才会这般无法抑制。

可这不是懦弱,也不是真正的你啊。

“其实……我曾经也怨过你,怨你高高在上,怨你完全不懂我的处境,也怨你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劝我。”

腰上的力量加重了几分,两人间的距离足以让金昊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男孩双手的颤抖。

“可是自从与你,还有大家相遇,我才渐渐明白,在一个团体中,如果一个人总是一味的锋芒毕露,用自己的经历去解释自己的行为,那不叫理所应当,那只是弱者不愿改变的借口。”

“而正是你,让我看见了邪灵的另一面,也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坚持才让我保持了理智……说实话,曾经报仇就是我全部活着的意义,但是你,却让我看见了我心底的那条底线。”

颤抖微微停住了,随即,金昊只是浅浅一笑,然后慢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时间,两人都恰好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眼镜,自己怎么可能去苛责,去怪罪?

更何况,你本无罪啊。

“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喜欢杀人。邪灵做的事情,我也一点都不喜欢,可我差一点……就走上了和他们一样的道路。”

“……可我那种阻止,甚至还让你……差点就……”

“但如果你不这么态度坚决的去做,大概那会儿那么偏执的我,也很难真正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别的事情吧。”

某种程度上说,我们不过都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对方的不好。却好在命运眷顾,让我终于穿越误会,才遇见了最真实的你。

正法之心不是偏执自我,救赎之心更非懦弱泛善,而是在正确之时做应为之事,这才是你我共同的课题。

而我谢谢命运,让我在这条道路上的同行者,是你。

也很庆幸,你我都圆满完成。

“金昊……”

不再多言,而这次,伴随着眼前人一个微笑的点头,上官岚这次的拥抱却更加紧了一些,却不再有刚才的踌躇与恐惧。

这宽厚温暖的拥抱,此刻,他只想让自己怀中,这个遍体鳞伤的人儿,感到安全与心安。而随着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熟悉的温暖,上官岚也终是在那人的额头上,留下了自己的一吻。

当初的那种仇恨究竟有多强烈,才能让你那么的痛苦。

那么现在,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承受那种失去的痛苦了。

救赎之心,这一次,我将最柔软的缺口,留给你一人。这便是我的承诺——一生的承诺。

而那怀中人,也终是闭上了眼,随即,微微一笑:

“端午求安康,上官……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吗?”



另一边,一栋写字楼里。

“唔——”

“北淼……北淼……”一股子的怨气蠢蠢欲动,却终究是被掩盖在了一份温柔之下。

“炘南……你怎么会在这儿?”

但很快,在那人明显带有一些质问意味的眼神“威慑”下,北淼也只好缴械投降了——毕竟今天早上喝了四袋速溶咖啡的垃圾桶还没倒啊。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少来了,最近公司事情不少吧?”

“呵……别说我,你最近不也在准备国际钢琴比赛的决赛吗?肖邦的曲子练起来很是需要耗费不小的精力吧。”

此刻,刚被唤醒的男人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尽管直到现在他的视线都不甚清晰,但嘴角的笑意却已然清晰可见。

“我对我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而且我好歹有时间还回趟家,你呢?”

“……抱歉……但现在,我真的没办法走开啊。”

“那你也不能这样连续工作啊,坤中说你整整三天没从办公室出来了。”

“那孩子……真是……我让他到我这儿来工作,又不是让他来当间谍……”

“你少怪人家哈,是我拜托他帮我盯着你的。”

得得得,现在看来,还是别辩解了。况且这次自己确实做的有点不太对,那还是认错要紧吧。

“……他还真是听你的话啊……我这儿有沙发的嘛……还是可以休息的……”

“那怎么这会儿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这样趴久了对身体也不好啊。”

“你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了?”

“别贫嘴了好吗?”

“好好好……但是炘南,我明天……”

“那也是明天的事情,现在——”

这会儿,炘南已经彻底不想和这个天天不着家的男人再费口舌下去了。这么多年,他争强好胜的性格就没变,不给他来电强制性措施,他就能跟你一直耗到“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要是不愿意回家,那现在就在这儿,先吃饭。”

边说着,边把手里的一大袋盒饭放在了那人的写字桌上。

“怎么?我们的队长大人要开始拿出队长的威严了?”

“你还贫?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话音刚落,只听报时声完完整整的响了八下……

就算睡的再迷糊,作为一个“时间焦虑症患者”也在意识到自己基本上是从下午四点半一直睡到现在这个事实的那一刻,还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吧,看来,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在强烈抗议了。

“好好好,那……吃什么?”

“……你真的过糊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

然而这问题却属实是问到了北淼,但也没过一会儿,炘南就很确定,眼前这家伙已经意识到他今天是真的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聚会。

“哦……我忘了,真的忙忘了……”

“……”

然而终究,话到嘴边,炘南却还是没有了斥责的想法——因为那人,是结结实实的在想起错误之后,还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完整的哈欠。

最终,这位年轻的钢琴家还是把已经半温的粽子也拿了出来,顺势就开始麻利的解开细绳,而那人,也已经自觉的把餐盒里的食物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好,然后撑着头,继续听候发落。

“慧姨做的,西钊、坤中、东杉还有美真,连二队、小嵩还有子阳向阳都来帮忙了,到了六点,就你没回来。”

一贯雷厉风行的年轻副总裁是真的只能认怂的“举手投降”了——这确实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因为最近养父生病,又正好碰上大项目,临时接手这才有些掣肘啊。昨天到今天熬了一个通宵,忙完后看着时间感觉离六点还有会儿就寻思休息一下,没想到就给休息“没了”。

“抱歉抱歉……替我给各位说声对不起吧。”

“要说到时候你自己说,我可不当你的传话筒。”

“我休息还不行吗,但是……明天一早我就要出差,从这儿走离机场……”

“我在这儿陪你。”

“……你不练琴了?”

“明天一早赶回去也来得及,行了,赶紧过来,躺下睡觉。你的行军床还在吧?”

“炘南……”

“我不会回去的。”

此言一出,北淼知道,今天,自己是不要想吵过炘南了。

不过,也罢。

毕竟,自己也是真的,有段时间没有见他了。

于是,这顿饭就在那人的注视加强迫下,堂堂经理是真的把这些吃的一点都没浪费(当然美味占多也是真),收拾洗完所有的饭盒,然后,又硬生生被那人拖出去在楼下的车道上走了四圈,才回到楼上,替那人找出了行军床,支好,便准备睡觉。

然而,随即——

“把药吃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感冒啊?”

“坤中说,之前你发了烧,也没告诉我。好不容易好了咳嗽又没好,现在还这么喝咖啡,张北淼,你能不能对你自己好一点?”

“好好好……”

“你都没去医院看过吗?”

“……也不是大病,想着……先撑过这段时间,项目完了再去……”

炘南是真的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但是,眼见着那人似乎是真的困蔫蔫的,便不再多问,只是慢慢转身准备去替那人洗杯子,但嘴上的唠叨却是一点都没停。

“以后不许这样自己一个人扛着了听到吗?大家都很担心啊,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帮忙的,你不用……北淼?”

转过头去,却看见那人偏着头,闭着眼,呼吸平稳而有礼,看上去像是完全睡熟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

无奈的笑了笑,终是先放下了被子,想起那人好像放了一套大衣在这里,于是驾轻就熟的找出来之后,轻轻的替那人披上,没有吵醒他。

到如今,他还是个执着的家伙,所以还是会弄的自己一身是伤,却又习惯性的自己舔舐伤口,却不告诉任何人。

炘南慢慢的坐了下来,慢慢的靠近了熟睡的人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去看北淼。不得不说,北淼有一种凌厉但不逼人的帅气,平时看上去似乎冷冰冰的,但是一旦笑起来,那种笑容就像晴空下的碧波,温柔而明媚,毫不轻浮,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你明白他的所有情绪,最终,也很难不会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可有时候,也是命运造化。在队里,他是水,而自己是火,水火不相容的特性从铠甲到平日里的相处,都让自己觉得难以与他相处。可是后来,逐渐了解了他的一切,听大家对那时的自己和他一系列的评价,自己也终于开始真正的靠近他,以至于最终,深深地被他吸引,直至如今,爱上了他。

仿佛是一场梦,如果是初见那会儿,自己万不会想到会和他成为伴侣。但有些东西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念才能完全看清,而在自己选择相信北淼的那一刻,自己就知道,我不会再被任何外物动摇,也因此,才造就了后来的自己。

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北淼,炘南却只觉得有些心疼。抛开铠甲勇士的身份,与自己不同,他还是成功的总裁,管理着一个大公司,一天有多少事情忙不完。可是一旦发生了大事,他也从不缺席每一次的行动,从不抱怨,也从不拉胯。

是因为曾经独自携带光影石四处救人的生活才让他如此的拼命吗?但是偶尔,你真的不用把这一切都抗在自己的身上啊。

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的让你知道,我是你可以让你信赖,让你倾诉,甚至让你依靠的伴侣,而不只是一个被你保护的对象呢?

笑了笑,炘南终究还是起身,准备去洗杯子,忽然,一张压杯垫下的便签纸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因为北淼不经常写便签,而一旦写了,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这次上面写的东西,却让炘南愣了一下。

端午,回饺子馆:

慧姨、美真:美容膏;

东杉:腕表   启东:书

坤中、西钊:手套、戒指

小兰:(让小细挑)发饰

敏慈:塔夫绸

炘南:肖邦曲谱、戒指、创可贴


每一个都画了勾,除了自己那一行的戒指,以及最后一个创可贴,而且明显那个创可贴是新加上去的。

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无名指,那是今天帮慧姨切菜时不小心切到的,而且很幸运因为当时无名指上带着当初自己与他在一起时的戒指,刀口也被挡了一下没有下的太深。没想到,他都注意到了吗?

想起今天散步的时候,他还说自己都准备好开车回去了结果还是没办成……他一定也很遗憾吧。可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和自己提及他其实为这一天做了这么多的准备,而是任由自己说他不回家让大家担心的二三事。

傻瓜啊……

不过这样看来,等他明天出了差,自己可就有事忙咯。


洗完杯子,放回原位,终于,炘南躺在了行军床上,然后,侧着身体,看向了那个依旧熟睡的人儿,不忍心太快闭上眼睛。

就好像想把眼前的这个人,完全装在自己的脑海里,谁也带不走。

无意间又看见那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里刻着的,就是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的,正是他的名字。这也是自己与他的约定:双手合十,此生不换。

很幸运今生,我能与你,共赴未来。


然而,炘南不知道的是,此刻,窗外,两个他熟悉的身影也开始了碎碎念模式——

“这下放心了?走吧,咱们也回去吧,咱们跟教官请假就今天一晚上,回去晚了也不好。”

然而他收到的,却是身边人极其复杂的一个眼神——

“怎么了?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的伤……”

“嗐,没事的……”

“别插科打诨的,风鹰之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少骗我。”

说完,二话不说,身为队长的炎龙便准确的敲到了那人的伤处,随着那人下意识的一阵唔声,红色的战士终是无奈的摇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啊,我又不是你的敌人。”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啊~”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更会担心啊!而且你就瞒我一个,让我知道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好好好,那这样,以后我保证不瞒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能不能别让弟兄们轮流当眼线了,搞得好像我是个贼一样。”

“你不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也不会这样。”

“好,一言为定。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真的不早……”

“哼!”

“诶诶诶!炎龙,你等等我啊!”



而今晚,当广场上的众人都收拾完纷纷散去之后,最后离开的两个身影,便顺势打开了传送之门,一起回到了帝皇宅邸。

“你今天不回阿瑞斯吗?雅塔莱斯和捕王都已经回去了。”

“我跟路易士请了假,放心,工作我都做完了。”

帝皇终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他知道,修罗还没“原谅”自己的“任务第一”原则。

“你啊,嘴上也别这么孩子气了行不?”

“不行。”

话音刚落,帝皇就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抱住了腰,随即,整个人向后一倒,无奈的和抱着的自己的人儿一起躺倒了一旁的沙发上。

“你啊……”

摇了摇头,但帝皇还是慢慢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伴侣,然后,主动搂住对方的脖子,与那人额头相碰。

“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当年宇宙王陛下说,我算是让他最优秀的弟子堕落的罪魁祸首……现在看,好像也没错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无赖了?”

“谁教的你还不清楚?”

“呵……堂堂明界之主的这种样子要是被明界众生看见,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概就跟当年你当着宇宙王还有长老们的面,说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一样的效果吧?”

接着,一阵笑声从银色铠甲的齿间流出,随即,明界之主的脖颈处便传来一阵温热,不过这一次,二人都知道,他们不会再继续这样越界的玩笑话了。

有些东西,可以戏谑的讲出,却永远也不能戏谑得面对。

“你永远都要背负着这样一份……因为我而起的原罪来渡过余下的岁月了。”

“你不是罪孽,阿修……我也不是……”

“明界之主的身边却有着暗影之力,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不被议论啊……”

再一次收紧怀抱,但这次,银色的战士声音却低沉了许多。健壮的手臂不由得暴起些许青筋,略微的加力让帝皇终是不得不轻抚过伴侣的后背,声音也不觉再次涌出了日常的那份端正与坚定。

“我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阿修。”

“帝皇……”

“我知道,你不是邪恶的,我更知道,你身为平衡者的立场,所以我完全相信你,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见过最真实的你,我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我更明白,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这与是和力量无关,这只与你有关。

而我知道,我没有错,你更无错。

修罗并没有立即回话,只是闭上眼,更加靠近了自己的爱人。

我永远也不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存在,只因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永远都要在所有人动摇之际,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

你早已没有了疲惫权利。

那么……

再一次收紧了拥抱,这一刻,修罗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再松开眼前这个明明一身伤痛,却依旧还要在各位战士面前佯装正常的战士了。

赤眸相对,星河万点。无需多言,却仿佛已有万语千言被彼此所知。

修罗只是伸手,轻抚那人的额头,然后将满腔的温柔,倾泻于那人的唇齿之间。

他是皇,明界唯一的皇。无人会取代,更无人能取代。所以,他在那些明界众生只能仰望却无法涉足的领域里,只有一个人无声的承担一切,

“你在我面前,永远要记得,你是帝皇,不是明界之主。而我——”

微微一笑,因为他看到,一抹轻轻的笑容已然浮现在怀中人的脸上。

他知道,那人早已明了。

“永远是你一人的——阿修。”

无论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又会给予你怎样的身份,我永远会是你的守护者。不管你面对的是什么,我永远会是那个,愿意挡在你面前的存在。

我爱你帝皇——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这个端午,我们做的事情,很简单。

不过苍生平安,不过海晏河清。

不过在你身边,道一句:大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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